人生在世,我最近開始思考「豹死留皮,人死留名。」這句話

清明節掃墓完的那天
我們黃氏一族的壯丁從和平禪寺的靈骨塔回來(其實只有我爸、二叔、我和老弟而已,小叔前天加班起不來)
繞過車潮,抄大溪的新橋回家
在車上老弟always不是昏車就是睡覺,自然而然話題就落在了我身上
尤其在這碩班畢業在即的敏感年紀

話說會讀這地質系,一半出自於我的無知,一半出則是自於我老爸的堅持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爸就是個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他人身上的人
喔,也許不是全部,但至少用在他小孩身上是成立的

尤其在我國中我老弟國小的時候最嚴重
那時候爸媽比較常吵架,老爸時不時常就臭著臉,我又愛反抗,家庭氣氛不好
常常就會火冒三丈的加罪於我或老弟
簡單的說就是愛牽怒,不然就是雞蛋裡挑骨頭之類一些擺明是他心情不好來找碴的事情
所以連大學放榜那時候,高不高低不低的356分
也是在他很喜歡去海邊撿石頭的嗜好極力股吹下才把地質系給填上單去(這可是項我們全家早期特別的嗜好阿)
不然那時候我那麼青春無知
高中生涯就只在煩惱暗戀與星海怎麼變強的腦袋裡
哪裡知道自己的性向、興趣,或者各校科系真正的優缺點,更別說有什麼長遠人生規畫

我想這在當時,正是老爸得以借題發揮的地方
常常說:「我在看地質以後很有發展,嗯(瞇眼沉思貌)」
或者「你看大陸這麼大,地質人員一定很缺」
像這類雖言之成理,但又隱隱覺得沒什麼根據的推論之詞在生活中時常冒出來

當然,後來就在他不知哪來的自信看起來根本只是自己鍾愛石頭之類的東西的說詞
和自己雖然什麼都不太懂但至少決定選校優於選系的判斷下進來了

不過總之這些不是重點
重點是老是給人這樣印象的老爸在這幾年偷偷的在進步
講起話來以前那偏激、易怒及沒來由的推論之詞已經日漸消失

於是當在車上"又"聊起畢業後的出路的時候

他審慎的對我說:「最近我開始看書,才覺得人阿真的要做點什麼事,死後留下點什麼才好。」

「怎麼說?」

「不知道阿,就覺得不然的話,死後不就什麼都不剩,沒什麼意義了嗎?所以我覺得,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覺得你還是繼續唸上去,那天黃教授跟我說走地質這行不錯,因為現在幾乎什麼都可以預測了,就是地震還不能預測不是嗎?所以你好好的唸看有沒有辦法預測地震,這樣對這世界才有貢獻。我是覺得這樣還不錯啦,當然最後決定還是看你。」

「...是啦,但是你以為地震是說預測就可以預測這麼容易的嗎?說不定研究了一輩子也沒辦法成功阿。」
「哈哈,說的也是,我知道沒這麼容易啦。」

然後對話就在輕度的笑語中結束

後來我回台北,時不時就會想起這段話

以前我常覺得人生在世就是個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真要說有什麼意義的話,那就是讓自己快樂吧
你說難道不是嗎?
如果人生都是要走這麼一糟卻又想不出個什麼狗屁意義的話
那我們至少要讓自己快樂吧,要也是蹦蹦跳跳的走,而不是不甘不願的走

但最近我開始覺得只是自己爽不夠
還要分點力氣讓別人爽才行
小到家庭朋友,大到人類社會,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
或者倒過來說,想做多大的事就作多大的努力
動機和行動只是互為表裡,從哪頭開始都行
反正重點在於讓別人也爽的這件事的本身

我開始這樣想
人生在世也許真的有所謂的人生意義的存在也說不定
只是這個意義可長可短,可圓可扁
它不拘泥在任何形式,而且是被製造出來的

在只求自己快樂溫飽的基本生存底限之上
就是我們所能構築的各式各樣的心意
因著這些心意在人生的每個階段我們都會有些想做的事
甚至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在追求一個至大的目標

然後藉著努力去實現,去完成
我們去多做些什麼,為喜歡的人多做些什麼,為家人多做些什麼,為朋友多做些什麼,為研究多做些什麼,為窮人多做些什麼,也為自己的興趣和嗜好多做些什麼

這些就是人生在世的意義
至少現在的我是這麼覺得的


然後,我開始把好好的做出出色的研究的貢獻和對社會的價值也列入考慮因素之一
而不只是很單純的用什麼是對我這個人來說最好的路來想

畢竟讓自己快樂也讓別人快樂
聽起來就比較快樂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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